We walked along a crowded street

You took my hand and danced with me

我們走在一片綠蔭下

你拉住我的手然後與我共舞

——A Fine Frenzy《Almost Lover》

1.

牧野一直覺得道明寺是她命中的克星。

其實道明寺何嘗不這麽認為。

2.

迦南口。

這是最近美作一等人聚會的小酒吧。是美作道上朋友金盆洗手後開的。老板游歷各國帶回來一瓶瓶好酒，換做是別人來面子再大也不給開，而對美作老板卻總是熱情異常。這其中的道理，F3猜不到，畢竟他們不是道上的人。

這天美作和西門來這裏喝酒。F4已經過了曾經的那個年紀，那個還會一起行動整天尋歡作樂的年紀。道明寺很忙，忙著功課公司和牧野，花澤類也很忙，忙著解決各式各樣的相親，西門忙的時候比他們兩個都厲害，茶道界的事情多到嚇人，好在感情方面比前面兩只都順利得多，和優紀一直相處地不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，家裏人也沒有反對。美作呢，美作很閑，道上的事情有人幫襯著，他不需要操太多心。

忙裏偷閑的西門和一直很閑的美作常常來這家小酒吧。這裏安靜輕松，有好酒和好友。

“算起來，杉菜和阿司已經走過了要五年了誒。”美作搖晃著酒杯說道，“阿司的脾氣也好了很多。”

西門笑，“也不知他們誰是誰的克星。這個時候結婚也可以了，只是太後那裏還是不肯松口。”

道明寺楓雖然同意道明寺回到日本上大學，但是仍然對道明寺和牧野的交往持反對態度。 太後希望道明寺趕緊回紐約深造，甚至一度為他聯系好了學校。可道明寺每次都拒絕，甚至用離家出走來反抗，就這樣度過了快四年大學時光。

“眼看著畢業幾個月了，一晃四年。”西門突然說。

“阿司撐不住了吧，他應該很快就要出國了。”美作猜測。

“那不一定。”西門神秘地笑了。

3.

“我不會出國的，我要在英德讀滿四年。”正在打工的牧野對前來探班的道明寺說。

“你這麽固執幹嘛啊，在美國也可以讀你的法律啊。”道明寺抓狂。

牧野鐵了心不會出國，她是覺得若是出國會是筆不菲的花銷，而這錢八成道明寺會準備好。雖然自己是雜草，也不能無緣無故就接受男朋友的恩惠。

在牧野心裏，若沒有平等，談感情也只會是過眼煙雲。畢竟這不是童話，生活比想象中還要艱難。

“你是在擔心錢的話我有。”道明寺這樣說到，殊不知正中牧野內心的脆弱。

“算是你施舍還是借的？不管怎樣我都不想欠你什麽，特別是錢。”牧野心裏翻雲覆雨。

這種事情似乎一直是他們感情的阻礙。

道明寺覺得沒什麽是錢不可以解決的，作為他女友的牧野花他的錢也是天經地義。牧野卻不想虧欠他，不是感情而是金錢，她想要的愛情是建立在平等經濟基礎上的，顯然那不可能。

“你到底再變扭些什麽！”道明寺皺眉。

“你想去紐約的話你去啊，為什麽一定要帶上我！”牧野慌不擇路，亂說一通。說完她臉就煞白，慘了，他會生氣的。

“你原來是這樣想的。”道明寺冷笑，轉身就走。

4.

替補11號總有形形□□的人。

坐在窗口的女生全身濕淋淋，應該是剛才冒雨走了一路。牧野給她上茶的時候順便給了她一條毛巾。

那女生說，“謝謝，對了你剛才在和你男友吵架嗎？”

是個自來熟的女生。牧野點頭，沒有多解釋什麽。

“我也是哦，剛和男友分手。淋了一路的雨，真倒黴。”她自我嘲笑，看向窗外。

“每次覺得自己好慘的時候我總會看看行人，我總能發現幾個看上去比我還要慘的人，也許是乞丐也許是失戀的女性或者還有投資失敗的人。他們的失意全寫在臉上，這個時候我會想也許我沒有那麽慘。”

一種精神勝利法。牧野這樣想。雖然治標不治本，未免不是一個好方法。

牧野看向窗外。

道明寺沒有走。他盯著牧野，眼神悲傷。

雨很大，他竟然沒有打傘。也不許司機給他打傘。

那雨滴順著他的頭發臉頰滑落，像是滴在牧野的心頭。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的，對了，東京下雨，淋濕巴黎。

而道明寺和牧野之間隔著的只不過是一扇玻璃。

那麽近又那麽遠。

牧野眼眶微紅，那個傻瓜。

5.

“你是白癡嗎，會生病的。”牧野撐著傘跑出來。道明寺太高，她得努力把傘舉高。

道明寺一把抱住牧野，像是在演電視劇一樣，傘掉落在地上。

“我很害怕，你會讓我去紐約，我不想失去你。”道明寺這麽說，臉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。

“我也不想你去啊，可是你如果不去你媽媽會更加討厭我的吧。道明寺，我們到底有沒有未來啊。”牧野可憐兮兮，她比道明寺更加害怕。

害怕他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。

6.

放在從前，牧野一點也不害怕分離。道明寺也對此無所謂。反正一年後等牧野畢業學校會安排優秀學生去紐約，牧野的成績一向拔尖，對此信心滿滿。

只是分開一年而已。不算什麽。

但是自從千代出國，了無音訊。分離這種事像是成為他們中的禁忌。比靜訂婚還要禁忌的事情。

類又變回了自閉的模樣，偶爾和朋友一起才會放開一點。更多時候只是一絲不茍地上課，去自家公司幫忙，然後向攻略游戲一樣和安排的女生見面總是非常簡單地完成bad end的路線。

每個人都清楚類是在為感情疑惑，他經歷了太多離別。

從靜到從來沒有開始的牧野再到消失了的千代。

道明寺不希望自己多年後只能向類這樣緬懷杉菜，可自家老巫婆那裏態度明確。

他很焦慮，一心想帶著心愛的女孩一起走，即使現在無法得到老巫婆的認可，興許以後可以。

7.

一轉眼快到聖誕節了，小滋的生日在平安夜。

圈子就這麽大，小滋性格好人緣好，大家都熟悉起來。F4決定在迦南口幫她慶生，有機會可以敲詐老板一瓶好酒。於是原來英德一大幫人和冰帝一大幫人都聚集在這小小的酒吧。

老板好心，暫停營業，連駐場歌手和服務員也放了他們假。

像是一個私人派對。

這幾年發展最穩定的除了西門和優紀就是小滋和跡部了。

畢竟年齡相仿，家境相似，幾乎沒有任何阻礙。說這話小滋一定非常不開心，當初她追跡部追得死去活來，啥方法都用上了，高傲的跡部大人連個準話也也沒有。她很挫敗，想放棄。這一放棄，倒惹得傲嬌大少爺很不開心。

跡部曾經沒覺得自己多喜歡她，只是不討厭而已。可少了她又覺得生活缺了點什麽。忍足提醒他，這就是愛情。十幾年沒有感情經歷的跡部少爺終於茅塞頓開，原來是這樣。

於是歡天喜地終於在一起了。

8.

小滋很想念千代，年年生日都要把願望說出來。她每次都說，“我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，希望千代早點回家。”

大家狂K她，“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！”

她的心願一半一半，前一半幾乎靈驗，後一半未知。

但是每個人都願意相信千代過不久就會回來，帶著她金光閃閃的愛馬仕，趾高氣昂。

對啊，跡部都存了好幾只限量版，忍足一有空就窩到千代以前的公寓，類雖然忙總會抽空去英德的天臺走走像是在懷念，道明寺還等著她出個主意好讓牧野留在身邊，西門美作覺得迦南口的酒一定對她口味。

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由。

可目的是同一個。

9.

今年小滋的生日還是這樣，許著同一個願望，喝著不同的酒，身邊的人沒怎麽變，所以就算風景變了也沒多大關系。

大家都畢業了。出國的過了聖誕假期就要回去，不出國的已經開始接手自家公司的事務。

小滋醉了又提起千代，“算來已經四年，就算千代是去讀大學也應該回來了。”

忍足卻說，“讀醫學的話是五年，本碩連讀是七年。還真是夠嗆。”

忍足在東大醫學院讀七年制，醫學院人才輩出，而他還是被稱為天才。不過好在他醫生世家，過不久就要進入東京綜合病院實習。

以前忍足不喜歡醫生這個職業，但是現在習慣了，也就好了。

畢竟沒得選擇。

“想象不出千代拿手術刀的模樣啊。”慈郎犯迷糊，可能是聯想能力太強，他臉色一變，喝了口果汁壓驚。

千代拿手術刀會是什麽模樣呢？

話題被提起，大家開始沈思。

10.

此時此刻，千代正悲催地被大魔王拖進解剖室。

明明是聖誕假期，為什麽這個時候要課外輔導，還是大魔王親自輔導。千代很懷疑，大魔王和母上大人認識已久。

大魔王是千代解剖學老師的外號，千代給取得。因為他上課嚴厲布置的課題又異常難。可他的專業素養，在師資力量雄厚的醫學院，可是有目共睹的。

對他，千代是又愛又怕。

“Lilith，今天由你來解剖。”

千代倒抽了一口氣，今天的課題真是有史以來最難的一次。

她拿起手術刀，深吸了幾口氣。

11.

千代消失的第一個月，牧野偷偷問道明寺，“你有查過千代去哪了嗎？”

千代了無音訊，牧野有時被噩夢驚醒，夢到千代溺死在海中，夢到自己和道明寺分手再也不見，夢到類悲傷的雙眼。她每次被驚醒，都覺得很無望。

“查過，沒查到。”道明寺安慰她，“你別想太多，千代如果想，別說我們，就算是她家人也沒法找到她。”

牧野安心了點。可那夢夢了四年。

小滋生日會結束後，牧野拉住道明寺，小聲說，“我最近一直做噩夢，你今天能陪我嗎？”

道明寺揉她的頭發，溫柔道，“去你家吧，不過你家枕頭好硬。”

“嫌硬就不要來。”牧野板起臉，不開心狀。

“我開玩笑的，走吧。”

道明寺的脾氣真的是收斂了很多。

他覺得遇見牧野大概真的是緣分，他從沒有什麽信仰，這次卻擔心會因為自己的驕橫把這緣分耗盡，下半輩子只能惋嘆，於是開始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緒。大概太後也是看重這點才沒有立即棒打鴛鴦。

在牧野家裏，狹窄的空間，沒有暖氣。

道明寺抱著牧野卻覺得心比什麽時候都暖。

牧野問他，“阿司，我們是不是一定能走下去啊？”

道明寺把頭埋在她發間，反問，“本少爺哪一次食言？”

12.

牧野想到了那些夢，她說不清到底是在害怕哪一個，或者都在怕。

她只能叫著道明寺的名字來驅趕寒意。

“道明寺，道明寺，道明寺。”

道明寺耐心地回應她，一遍一遍。

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害怕，可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麽。

只能這麽安慰她。

13.

半夜，道明寺算了下時差，撥通了太後的電話。

嘟嘟嘟——

—阿司你考慮好了嗎？

—媽，能讓我等杉菜畢業嗎？

—那你應該知道後果。

—我可以承受。

14.

道明寺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起到他回紐約期間變得一無所有。

窮的只剩下他心愛的女人。不過有這個就足夠了。

清晨，他吻牧野，然後告訴她，“杉菜你要快點畢業，然後我們一起去紐約。”

牧野驚訝，“你媽媽怎麽會同意，你跟她說了什麽？”

“你笨啊，當然是有條件的，”道明寺滿不在乎地說，“現在我是普通人，不是道明寺家的少爺。”

牧野懂了，這個大少爺，為了能和自己一塊出國放下所有成為普通人。

即使只要短短一年，可對道明寺來說，一定很難熬。

她說，“你才是笨蛋。”

可語氣是那樣溫柔。

15.

美作覺得，牧野和道明寺的緣分是雙向的。

他們都在這場愛情中成長起來。

美作還覺得，他們幾個兄弟中間最早結婚的肯定是道明寺。

這種緣分，是不是可以稱作為雙緣？

END

作者有話要說： 算是牧野和道明寺的番外吧。

下一章寫完就可以放千代回日本了，好激動（才不告訴你們我在激動什麽）

看看我更文時間，就不要大意地留言和收藏吧！

滾去睡覺了，困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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